现代音乐家温顿·马萨利斯
温顿·马萨利斯可谓是美国最有活力的音乐家。他不仅是最棒的爵士乐小号手和乐队指挥,也是技艺超群的古典乐器演奏家,还是雄心勃勃,很有成就的作曲家。1999年他为Sony Classical 和Columbia Jazz两家公司录制了标题为“摇摆着进入21世纪”的八个专辑,这一空前的出版计划还不包括此前发行的“最成功的”古典音乐,为圣诞节录制的六张唱片的套装,以及1988-94年间在纽约Village Vanguard演出的七重奏现场录音唱片。他创作的富有爵士风格的宗教剧《Blood on the Fields》获得1997年的普利策大奖。为纪念美国杰出的爵士乐音乐家埃林顿“公爵”诞辰一百周年,1999年温顿·马萨利斯率领纽约林肯艺术中心的爵士乐团开始了全球性巡演。他们的新唱片是令人激动的《在摇摆的城市中与公爵共舞》。
十几年前,马萨利斯参与了林肯艺术中心爵士乐团的创立,以及对演出曲目及训练计划的制定 ,目的是为了使杰利·罗尔·莫顿,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查理·帕克,麦尔斯·戴维,约翰·科尔特伦,维恩·肖特和最为重要的埃林顿等爵士乐大师的不朽作品得以流传。这些作品的演出成功以及所产生的影响确立了爵士乐在美国高层文化中的地位,“艺术指导”的个人形象也得以认同。这个已经融入了马萨利斯精神的团体无疑是全球最为庞大的爵士乐团。马萨利斯像一位伯恩斯坦式的教师,博学多才,热情纯朴。正如一位乐队演奏员所说的,马萨利斯对音乐家的严格总是非常要求,但他的行为不像著名大师,而更像“伙伴中的一员”。 爵士乐演奏者善于在音乐中“寻找最佳状态”,马萨利斯在跨越爵士乐与古典音乐界限这样的艰难工作中,也像跳步态舞一样表现极佳。他总是镇定自若地承受着巨大压力, 从事新作品的创作、排练和演出。马萨利斯在谈到自己的成就时冷静而充满真诚,他说:“我与大家一起工作有十五年了,同样的唱片公司, 同样的经纪人,几乎所有的唱片都是史蒂夫·爱泼斯坦制作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帮助我工作,没有他们,就不可能有《摇摆着进入21世纪》。”
始于1999年春天的全球巡演的演出曲目包括:马萨利斯1994年录制的特勒尼厄斯·蒙克创作的七重奏,马萨利斯运用美国传统铁路的拟声手法为林肯艺术中心爵士乐团创作的大型作品《大火车》;两首芭蕾舞音乐:一首是为大型乐队创作的《甜蜜的释放》,另一首是爵士乐五重奏《魔鬼的故事》;由七重奏演奏的杰利·罗尔·莫顿创作的作品集《杰利·洛德先生》,马萨利斯未曾发表的电影音乐作品集《旋转的时代》,以及他为自己曾在此演出教学数年的法国马西亚克爵士乐音乐节创作的为大型乐队的作品《马西亚克组曲》。6月份,在英国上演了全部是埃林顿作品的音乐会,还有专为爵士乐团改编的格里格的作品,等等。
1999年7月出版的《摇摆着进入21世纪》中的两张古典唱片,一张为仿照斯特拉文斯基《士兵的故事》创作的长达一个小时的叙事作品《提琴手的故事》,另一张是第一弦乐五重奏《在混血儿的舞会上》以及从《提琴手的故事》中精选的器乐组曲。由奥利奥恩五重奏团成功演奏的富有活力而沉稳的《在混血儿的舞会上》,以美国人文历史为内容,曲名来自新奥尔良描写克里奥尔人(新奥尔良地区的法国殖民者后裔)选择有八分之一血统的混血儿黑人做主妇的古老舞曲,马萨利斯把火车音乐,拉格泰姆,福音音乐和布鲁斯等不同类型的音乐融为一体,形成了既有古典音乐的优雅又有民间音乐精髓的新颖的混合风格。
《提琴手的故事》是由林肯艺术中心的室内乐团和爵士乐团共同参与演奏的,其中有马萨利斯,小提琴艾达·卡瓦菲安,单簧管戴维·施夫林,大管米兰·特克维克,长号戴维·泰勒,低音号爱德加·迈耶,以及打击乐斯蒂芬·哈利斯,由安德烈·德·希尔德解说。一流的古典音乐家参与演奏马萨利斯富有爵士乐风格的作品,对马萨利斯来说是一段劳心费神但非常愉悦的经历: “排练的时候,我既要顾及小号部分,又要把握全体,戴维·泰勒就像兄长一样为我着想,我刚到纽约时就认识他了。与这些世界级的音乐家合作真是充满情趣。”这部作品曾于1998年在美国巡演。
马萨利斯没有正规地学过作曲,因此创作《提琴手的故事》和《在混血儿的舞会上》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没有基础可言,但我能从书本上学习,而更多的是向音乐家们学习, 这就是马路学院。有关弦乐的写作,奥利奥恩教给我许多知识,《提琴手的故事》中的大管部分是米兰教我的,写作这部作品就像上学,甚至比上学还要好。”艾达·卡瓦菲安(她的丈夫史蒂文·特南鲍姆是奥利奥恩乐团的小提琴家)很为她这个“学生”感到骄傲,她说:“《提琴手的故事》中的小提琴部分是在计算机上创作的,我们一起工作时他总是耐心地用小号演奏或是唱出那些我们感到困难的爵士风格的部分。温顿的创作富有激情和灵感,他真是一位音乐天才。有时整场音乐会演出后在更衣室里,他就会坐下来弹钢琴,即兴演唱一些布鲁斯曲调,我总在想,‘一个人的脑子里到底能有多少音乐?’”
马萨利斯出生于爵士乐的发源地---新奥尔良一个特殊的音乐家庭,父亲埃利斯是位著名的钢琴家和教师,在学音乐的孩子里,哥哥布兰福德是杰出的萨克斯管演奏家,曾为Columbia公司录制过唱片。在朱利亚音乐学校学习并在阿特·布莱基的爵士乐团做学员工作一段之后,被称作“神童”的温顿获得了Columbia Jazz和Columbia Masterworks两份合同。1983年他成为第一位在爵士乐和古典音乐两方面同时获得格莱美大奖的艺术家,这样的业绩在第二年又重复了一次。
马萨利斯用了十年时间来钻研小号有限的古典作品,其中包括与指挥家爱萨-珀卡·萨洛农和钢琴家朱蒂斯·林恩·斯蒂尔曼合作的海顿降E大调协奏曲,为多种小号改编的巴罗克音乐作品集以及一些很少能听到的20世纪作品。作为古典作品演奏家,1992年推出的包括黑人灵歌《我觉得像一个没娘的孩子》在内的《温顿·马萨利斯形象》比当今冠以“古典温顿”的唱片更有魅力。
20世纪80年代,马萨利斯迅速成为回归波普新保守主义运动的领头人,并因此引起褒贬不一的评论。他早期的小型爵士乐作品集包括:《黑人密码》和《情绪J》,大都是对60年代布鲁斯音调的改编。温顿·马萨利斯七重奏团演奏的这些专辑。如琥珀样的音色丰满多彩,马萨利斯用自己的声音实践着埃林顿强调合奏音质,尝试大型创作的理念。其他的作品还有音诗《蓝色的间奏曲》和电影音乐《明天的旋律》。90年代中期发行的双张唱片奠定了马萨利斯作为爵士乐作曲家和指挥家的地位,它们是:大型芭蕾舞音乐《Citi Movement》和怀恋美国南方黑人教堂音乐的《在这座房子里,在这个早晨》。尽管作品的音乐织体不甚完美,但表达了作曲家发自肺腑的心声和锐意进取的精神。系列爵士乐专集中的第五集《午夜的布鲁斯舞曲》是爵士乐与弦乐最令人满意的实践,马萨利斯以他那敏锐的和声概念和拥有浪漫气息的音乐感觉成为最富有表现力的小号演奏家。
马萨利斯既是一名乐队指挥,又是教育家和演奏家,而作为一名作曲家,他有机会在全世界爵士乐与古典音乐观众之间架起和谐的桥梁,这是前所未有的。《摇摆着进入21世纪》就是很好的例证。Sony公司树立马萨利斯这面大旗,也是为了强调艺术家和其作品的更加大众化。正像Sony总裁彼德·盖尔伯所言:“马萨利斯不是在真空中创作,但他有自己的方式,不必去迎合某些听众,即便是为某个人而创作。”
马萨利斯坦言,他对艺术家创作那些“很难让人喜欢”的作品感到困惑,他说:“科尔特兰就是这样做的,我认为他并不希望大家都喜欢他的《耶稣升天》,他只是想表达他自己的理念。音乐家有权力丢掉听众,但我不属于那种人。只要房间里有人,我就试图与之交流。对我来说,人们喜爱我的音乐,拥有这样的强烈愿望正是因为音乐中包含了人类的心声。贝多芬的音乐有些很艰深,但至少他需要人们喜爱它,当大家不喜欢的时候,音乐就会受到伤害。”他还说:“我不喜欢离群索居,不喜欢难听的爵士乐和古典音乐。音乐要有多样的织体,但应在一定的范畴之内。第二维也纳乐派和二战后的先锋派的创作都很有趣,但他们的音乐无法与贝多芬和巴赫相提并论。巴赫的音乐就好像是上帝走进了房间,和弦、和声,一切都值得评说,贯穿在巴赫音乐中的精神超越了所有的理论。”
马萨利斯对埃林顿公爵极为崇拜,认为他是“人民中的一员”,他说:“公爵的音乐永远不会试图与普通民众分离,也不会因为无知的批评而有意遮掩什么,它追求的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巴赫与公爵的音乐相比较,区别就在于:我们能够演奏巴赫的音乐,但他的音乐真正来自他的内心;而公爵的音乐是接近民众的,他的音乐就是库蒂·威廉姆、瑞·南斯,或者是赫林·赖利,爵士乐需要民众,否则它就不能存在。巴赫与贝多芬的音乐永远存在于手稿上,当然所有的音乐都需要演奏者的演绎,我的意思是说,像《布兰登堡协奏曲》《第五交响曲》这样的作品,无论你演奏得好与坏,大致听起来还是那部作品。但一如《Harlem Air Shaft》等作品,你如果演奏得一团糟,那听起来一点也不像音乐了。”
即兴演奏和作曲,这些音乐的不同方面马萨利斯已经驾轻就熟,他正寻求着在音乐会领域里的发展。在尝试用爵士乐队来演奏舞蹈音乐之后,马萨利斯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为纽约爱乐乐团创作的由合唱团与爵士乐队合作演奏的大型作品《All Rise》。
最令马萨利斯感到骄傲的,还是他那部长达三个小时的极富冒险精神的作品《Blood on the Fields》,意在真实地反映美国的奴隶制度。《提琴手的故事》也很受欢迎。马萨利斯说:“请相信我,无论是爵士乐还是古典音乐,只要创作的音乐超过三分钟而不呆板,就有可能赢得听众。这是常规。我爸爸总是告诫我:‘做你想做的事情,因为那是你要做的,你不需要为自己解释,也不需要得到评判和报酬。’我想做的就是创作出最好的音乐。我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