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临深夜,当一切人世间的喧嚣都归于岑寂,仰望星空,一片粲然。这时一种内心深处的涌动,自觉不自觉地积聚在我的面前,需要倾述,需要宣泄,需要一种寄托的载体,和大自然及她所涵养的万物生灵沟通交换。以达到一种和谐的崭新平衡。这个平衡的过程充满快意,充满遐想,充满对未来的憧憬。戚戚然又惶惶然。令人自傲又令人自叹 ,令人神脉贲张又令人愁肠百结,情色万般。这个载体只有一个,那就是音乐!
音乐是人类文明史上唯一空前绝后,标榜自立,独秀一枝的共享文化。她不用翻译是其最宝贵,也是最弥珍重的特征。音乐拒绝来自种族,文化,地域,经济的限制,用优美的旋律搭起一座座从心灵到心灵的桥梁。让人类的挚爱畅行无阻。可以这样说,音乐是全人类最美丽的语言!她只和心灵对话 。心灵是无法翻译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们走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唱起舒伯特的《小夜曲》,我们的心就一样年轻;只要唱起《红河谷》,我们的情就一样真诚;只要唱起《信天游》,我们的爱就一样深沉;只要唱起《老人河》,我们的手才握的更紧!千媚百态,不能自拔,造化锺神。
遥想秦淮流年,十里歌榭,百里火树。小红浅唱我吹萧。文人达客,好不乘兴。千古风流柳永,一拥万黛,凭栏把酒长练作谱。有井水处便有柳词。金鼓莺啼,好不快哉!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依次上推百年,下承千日,从《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到“一壶浊酒喜相逢”的沧桑落日,有多少万代绝响,一付笑谈中。
当然,今天我们有听的权利和选择的权利。中华文明太古老了。她的子孙们还没有静下心来传承香火,就被一拨又一拨的风催雨打送上天涯路。一切都未顺理成章,去糟粕,储精华,就又被急匆匆地贴上一个又一个的浮躁标签,扔到了时间老人的拍卖槌下,在一声声口号般的叫价中,随风而逝。
中华音乐以戏曲为母。在北为歌,到南为曲。黄土高坡就脱胎为爬山调了。在西北漠漠的寒风中,谁听过苍狼般的高亢,一张口,八度双音一起迸发。谁听过,在西南大山深处,复调声部天然修成。只要三人以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声部,自然分合,天衣无缝。哪天籁之音,决不是现代科技“堆砌”出的“AKG”们一个电子合成器就能模仿的了得。这就是中华古老文化的青春。她就刻录在这块土地上!永不失真!从始皇千尊到三越古城,从皑皑雪原到天涯樵村,我们每一个圣灵的心就是一个音符,用我们的血涌动一首首不懈的清音。(上部完)